在这时,艾伟德也开始接受被遗弃的孩子和孤儿。最初,有一位乞丐母亲要把女儿卖给她,艾伟德充满怜悯,知道自己会给那女孩更好的照顾,就把身上所有的钱—等同于九便士—给了那乞丐,收养这孩子。她为孩子取名美恩,小名九便士。有一天,这女孩带着另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回来,接着是一个又一个孩子。几年之后,八福客栈就好像一家孤儿院一样,这促使省政府开始兴办一间学校。艾伟德若是担心自己无法成为一位母亲的话,现在的她就无法拥有这些超乎想像的众多孩子。

1937年,中日开战,打破了安逸的状况。日本空军空袭阳城,八福客栈也无法幸免,接着日军成功入城,艾伟德知道撤离是势在必行的。她自己的生命也面临危险,因她在阳城四处传道时,常把日本人的行踪告诉防卫的国军,因此激怒日方悬赏捉拿她。问题是:怎么能确保这上百名儿童的安全呢?

解决方案十分具挑战性。艾伟德得知国民党主席蒋介石的夫人,为战乱时期的孤儿们成立了临时收容所,但却是远在距离超过200公里的西安,中间还隔着山峦和黄河。艾伟德没有其他的办法,只能带着这些孩子—有的还只是小婴孩—徒步迁移。

因此,1940年4月,艾伟德带着100个孩子启程,每人带了一个小碗、一双筷子、一条毛巾,还有晚上睡觉用的被子。有超过两个星期的时间,他们亲身经历上帝不断的供应和保守,使他们不受天气、蛇和日军的侵袭;有友善的士兵把口粮分给他们,有和尚让他们在废弃的寺庙里过夜,有官员安排船只载他们横渡黄河—即使当时黄河的运输已正式关闭。他们花了一整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西安,这条死里逃生的路线证明了上帝的伟大。虽然这段长征使艾伟德染上伤寒(typhoid fever),但她一个孩子也没有失去。

艾伟德一康复后,就马上投入工作,从不说累。她知道自己无法回到阳城,就留在西安服事难民、痲疯病患和囚犯,又继续进入山区向村民传福音。这些都是会使人疲累的,但上帝经常提醒艾伟德这工作的重要性。有一次她去探访一间独处一隅的寺院,惊觉住在里面的人早已准备好要接受福音,并且告诉她:“我们所等待的使者终于来了。”

她后来搬到南边的成都,有四年时间在那里关怀穷人,传福音和教导圣经。她也在一间神学院女校里担负主要的教导任务。这是一间专为中国女子所设立的神学院,当时的艾伟德已经入籍中国,就像一个道地的中国人。

1949年,共产党接管中国,艾伟德随即回到英国。接下来的10年,她在学校里任教,也不断传讲见证,为中国宣教筹款。她无法忘记中国,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乡,她非常渴望回去。但新的中国政府拒绝让她入境,她就决定到台湾定居。她在那里成立孤儿院,用尽最后的年日来照顾更多儿童。

艾伟德于1970年1月3日去世,当时她已声名大噪。不少杂志撰文或出版传记提到她翻山越岭的奇妙经历,以及她在中国其他的英勇事蹟。甚至有电影公司把她异乎寻常的事蹟拍成电影,但其中一些与事实不符合的剧情却令她感到尴尬。无论如何,如此公开的声誉还是有用的,帮助她为所爱的中国筹得更多款项。

这一切都显得何等讽刺,她的语文和神学考试都不合格,还被批评说年纪太大不适合当宣教士。但艾伟德从不抱怨宣教机构对她的拒绝。有一次她承认:“我知道,若没有人这么做的话,当时的我看来会是多么的愚昧。其实我不单学会说中文,过后几年还能像当地人那样读写中文,对我来说是上帝的伟大神蹟。”

她为上帝服事中国的心志从未动摇,事奉的热诚也从未减退,然而她总是感谢上帝让她有机会亲身经历祂的供应。事实上,她也觉得希奇,自己竟会蒙上帝的呼召去中国服事。她坦诚地说:“从我对中国所做的这些事来看,我并不是上帝的首选。我不知道他是谁,但必定是个男人,一个很有学识的人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或许他过世了、或许是他不愿意。上帝从天上向下望……看见艾伟德,就说:‘好的,这个人愿意。’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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